大白话!

【巍澜/浮沉/豆东】许我向你看(ABO)-3

一写豆东就好开心……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韩北闷着头缩着肩往美高美里走。

 

这对他来说压力很大。

 

尽管司机还跟在身后,抱着个相框子。

 

机灵的门童认出他们,叫人去通报,不一会儿,里头第一排雅座就被清了,连旁边两桌也是。几个一看就是赵门的人杵在沙发后两米处,给环了个圈。

 

生人勿进。

 

韩北就像乖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进沙发里,看着舞台。

 

一曲唱完,歌女舞女婀娜离场,竟上来一个小丑,滑稽地耍着道具。

 

韩北刚刚还露怯的脸上立刻就有了笑意。

 

有人叫起来:“搞什么?我们要听歌要看跳舞,谁来看这些小鬼头看的玩意儿。”

 

赵门的人回头指着他:“喊什么?!”

 

那人立刻噤了声。

 

美高美虽然是罗浮生的地盘,但灯红酒绿、风月无边,大家都很注意尽量少让韩北接触这里。不像赵云澜,自小跟着父兄在这些地方混着,百毒不侵。

 

可有一回,赵云澜跟韩北去写生,然后一个人无聊地躺在草地上吃了半天水果,司机送他们回去的时候经过美高美,看门口聚了一群人,赵云澜好奇心重,叫司机停了车去问在干什么,回说是在招表演的人。因为是下午,美高美寻常这个时间都不开门,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客人,赵云澜就拖着韩北下了车。

 

罗浮生也没什么事,被霜姐拉来一起挑人,喝了几杯酒听了几首歌,窝在沙发里正犯困,下个人一开嗓,他吓得整个人瞬间清醒,急忙抬头。

 

嗯,他们家小少爷搔首弄姿地在上面唱十八摸。

 

霜姐她们几个都拿手绢捂着嘴笑弯了腰。

 

韩北在舞台候场的地方,听着赵云澜唱的什么也听不太懂,但就觉得也不是什么好词,于是就有点不知所措,手脚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。

 

然后就被旁边的人拍了拍肩膀,说:“别紧张,你学我,吸气,呼气,多来两下,手心就不冒汗了。”

 

韩北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候场的人,画着夸张的小丑妆,笑起来还是能看到白白的牙齿,和大大的乌溜溜的眼睛。

 

韩北朝他伸手:“花。”

 

那小丑眨巴眨巴眼睛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衣服里的道具:“今天没带花,都是其他玩意儿。”

 

赵云澜已经被罗浮生给轰下场了,笑嘻嘻地过来拉韩北,然后跑出后台去找罗浮生。

 

他陪了韩北大半天,都没人跟他说话,现在嘴巴正欠,可逮着罗浮生两人斗了会嘴皮,韩北就坐在旁边,认认真真地看着台上的表演。

 

罗浮生间隙朝台上:“行了行了,来这儿的又不是孩子,谁看你那些把戏,我们这儿就是要看大腿。”

 

上面的表演停了。

 

下面的掌声却响了起来。

 

韩北一个人啪啪啪地拍得可用劲。

 

罗浮生都乐了,对,这儿有一“孩子”呢。

 

赵家小少爷就给定下了:“留下呗,我好久都没看小北这么开心了。”

 

 

 

韩北不是第一次看到丑。

 

上一回是万圣节,也是在美高美,赵云澜学了国外要搞什么化妆舞会,然后一晚上都霸着沈巍陪他们两个跳舞。

 

其实韩北对这个并不感兴趣,看赵云澜和沈巍两个人在场中央舞步飞旋倒是很好看,可自己跳得并不好,之前甚至还踩了沈巍好几脚。现在他一个人默默坐在位置上喝了一会儿格瓦斯,站起身,开始四处转着看美高美里头挂的画。

 

不知道看了多少幅,一直走到了一条走廊的尽头,韩北意犹未尽地转身,一下子撞上一个人。

 

带着白色的小丑面具,红色的嘴唇笑得夸张而热烈。

 

韩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
 

那丑却伸出右手朝他步步靠近,直至慢慢贴上他的脸侧。

 

韩北吓得呼吸都停了,脑袋里一片空白,接着就是耳边清脆的一声响指,再回过神,他的眼前多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。

 

顿了好一会儿,韩北才懵懵地接过花。

 

小丑后退了两步,一弯腰,一伸臂,非常标准而绅士的邀舞姿势。

 

向来不懂得拒绝人的韩北也是怯生生地把手交了过去,那边一握住,就瞬间把整个人都拉在了怀里。

 

大厅的音乐虽然转了几道弯隔了几堵墙,但还隐约可闻。

 

那小丑就贴着他的耳边说:“陪我跳一支舞。”

 

热气薰得韩北整个人都泛红,头一回,因羞怯而低下了头。

 

也就没看到,面具背后一双杀意毕露的眼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丑抱着画穿过后台,准备回自己的房间。

 

半道停下来,左看右看: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
 

缩在角落、咯吱窝里夹一捧红玫瑰的人慢慢站起来:“我今天发工钱,买了一只烧鸡,后门门卫就放我进来了。”

 

美高美虽说不用门票,但绝对是个势利地儿,穷人家且不说连这里一瓶水都消费不起,单单就门口也是不给放进来的,以免那些尊贵客人觉得受了侮辱。

 

丑说:“尤东东,你是不是傻啊?”

 

尤东东说:“我才不傻,我买之前洗干净了手,买的时候狠狠抓了一把,现在手指上都是烧鸡味儿,我都舔了好几回了。你闻闻——”

 

丑拿手里的画挡了一下。

 

尤东东悻悻地收回手,看着对方手里的画,涩涩地说:“我刚从这里看到你一直说的那个小少爷了,他真好看,这画真是他自己画的吗?画的是你吗?”

 

丑就把画举在自己脸边上:“他画的不是我是谁?!”

 

尤东东不依不饶:“那旁边这白玫瑰是什么意思?给你上坟吗?”

 

丑说:“亏你们家卖花的,就只想到上坟吗?”

 

尤东东低头揉自己怀里的那束红玫瑰:“反正清明节你那个色最好卖。”

 

丑还要开口,后台传来人声和脚步声,便把那画随手一夹,然后一把抓着尤东东细瘦的胳膊就往自己的房间带。

 

等丑洗掉脸上的油彩回来,尤东东已经躺在他的床上了,红玫瑰插在一直空着的花瓶里。

 

房间里有淡淡的玫瑰味,并不浓烈。

 

毕竟,尤东东的雨露期还没到。

 

刚在桌前坐下整理头发,尤东东就掀开被子赤脚走过去,他裤子都脱掉了,粗布长褂下,是两条极细长的腿,猫儿一样拱进丑的怀里,双腿张开在丑大腿上坐下,搂着人脖子撒娇:“豆子,我想要。”

 

洗掉丑妆的冯豆子有着一张干净俊朗,充满少年气的脸,却皱着眉头不甚高兴:“不做。”

 

“为什么呀为什么呀?”尤东东继续撒娇,浑身上下唯一有肉的屁股一耸一耸地在人大腿上弹跳。

 

冯豆子拍了一下他的屁股,制止了男性坤泽的点火行为:“不是说好了,只在你雨露期的时候做吗?”

 

尤东东一只手已经下去掏冯豆子的裤裆:“多一次也没关系,反正别人也是这么看我们的。”

 

男性坤泽比女性坤泽多了根获得快乐的东西,少了层自证清白的东西,自古就视为淫邪投世,普遍地位不高,除非是富贵人家的儿郎背靠娘家尚还有好的姻缘,普通人家的都是一分化就立刻许了人家,否则等几年就没有正经人家要的,要不就给人家做小,要不就卖去了烟花地。

 

尤东东是家里第九个孩子。

 

刚会走路就被父母赶到街上跟着哥哥姐姐们卖花。

 

就那样认识了卖杂耍的冯豆子。

 

那时候尤东东一点点儿小人,捧着一把花在杂耍摊前一看就是一天,叫哥哥姐姐们好找,回去因为没交得了卖花的钱还少不得一顿打。

 

但还是要去。

 

小冯豆子还跟他计较,说你天天白看也不给钱。

 

尤东东就傻乎乎地把手里的花都递了过去。

 

冯豆子少年老成地叹一口气,从花上扯了两片花瓣下来,说:“就这个抵吧!”

 

本来只是逗他的。

 

之后尤东东每次看完,都要往冯豆子讨赏钱的破帽子里头扔两片花瓣。

 

两人嬉嬉闹闹也算是一同长大,冯豆子师父说:“小东东这么喜欢看杂耍,给我家豆子当媳妇好不好。”

 

尤东东说:“好。”又问,什么是媳妇。

 

师父喝口黄酒,说:“等你分化成了坤泽就知道了。”

 

不久,尤东东的七哥先分化成了坤泽,没几天一顶小轿就把人抬进了街尾单屠夫的家。

 

两个月后夫家就派人来传信,说是病死了。

 

尤东东跟着一路哀嚎的母亲冲过去,就看到他那白嫩嫩俏生生的七哥被一席子裹着,露出来一截细长的手臂,全是狰狞的紫黑颜色。

 

尤东东吓坏了,回家病了一场。

 

后来听到父母去闹去警局报案,又后来尤东东家里难得开了好几次荤,吃了几回肉,喝了几回肉汤,每个孩子还做了身新衣服。

 

再后来,就没人再提起七哥了。

 

 

 

 

还是做了两回。尤东东没到雨露期水也很多,把冯豆子的裤子都弄湿了。到底都是血气方刚的,一脱裤儿就嵌上了。

 

良久,两人都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,肚皮上都是尤东东那小东西吐出来的没种子的液体。

 

尤东东喘了两口气,转身枕在冯豆子的手臂上:“豆子,带我走吧!”

 

冯豆子没看他,看着天花板,良久才说:“养不起。”

 

尤东东说:“很好养的啊,我吃得可少了,以后,还能再少点儿。”

 

尤东东已经是瘦得营养不良的样子。

 

小时候他怕吃多了就长大,长大就分化。

 

因为大家都说他将来是个坤泽。

 

好在,不幸的万幸,来初露的时候他正跟冯豆子在一起,然后,后面第一次流出了水来,冯豆子是中庸,闻不到气味,就看到尤东东满脸通红地蹲下来,大哭。

 

“豆子,我里头好难受。”

 

两个人懵懵懂懂地有了第一次。

 

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,院子里有很多没卖出去的玫瑰花,屋子里又有孩子在挨打。尤东东觉得是世界末日,浑浑噩噩地进了屋,交了卖花的钱,等父母发现,然后,对他判决。

 

可乾元父亲就是一瞪他:“还杵在这儿干什么?想挨板子啊?!”

 

尤东东忙逃回房间里,蹬掉鞋子就跳上床,用被子把整个人都裹起来,然后,闻到了一整天都挥之不去的玫瑰香气。

 

他突然意识到。

 

这就是他自己的味道。

 

他在被窝里紧紧地咬着手害怕又解脱地低声哭起来。

 

后来尤东东旁敲侧击问过母亲,男坤嫁人,要收多少聘礼。

 

母亲骂他:“没分化没嫁人的问这个干什么,说出去谁还敢要你。”却还是说了个数,“至少二十块大洋吧!”

 

尤东东和冯豆子都觉得是巨资,还是认真攒了小两年。冯豆子除了杂耍卖艺,还到处打短工,去码头扛包,可都攒不起来多少。

 

眼看着尤东东越来越大了,家人也都觉得奇怪,不知道他为什么迟迟不分化,请了个江湖郎中幸好也没什么能耐,猜说你们家小九儿可能是个石坤,分化不了,就是生不了孩子了。

 

父母都很郁闷,觉得养了个赔钱货,而且年纪大了再在街头卖花也不合适,后来找了个裁缝店,送去当了学徒。

 

冯豆子那头却又出了事,收养他的师父一次收工多喝了点酒,跟人发生了口角打了起来,被人拿石头砸了后脑勺竟就当场死了。冯豆子又是料理后事又是打官司,师父在世时每天赚的钱不是喝就是堵,这么多年毫无家底,冯豆子把自己这些年攒的老婆本都垫上了也不够,龙城里也没有其他亲眷,便去兴隆馆借了些钱,等说那家赔了就立刻还。

 

结果那边把警察都收买了,最后什么事都没有。

 

冯豆子把挡风遮雨的一破屋子卖了才堪堪了事,尤东东把冯豆子领回家,又被他父母赶了出去,且放下话来,至少也要冯豆子十块大洋才能把小儿子许他。

 

“他现在哪有钱啊?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!”尤东东难得敢大声跟父母对抗。

 

却惹怒了父亲。

 

“那就一辈子都不准备嫁!就这种人还要讨媳妇,哪里来的脸面!吃软饭啊!”

 

冯豆子少年心性,甩头就走。

 

自此都不理尤东东。

 

尤东东每到雨露期就来缠他,亲他的脸,往他身上坐,说要不就找其他人去了。

 

两人每回闹。

 

每回还是纠缠一番。

 

尤东东汗蹭蹭地搂着冯豆子的脖子,被顶得浑身潮红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“我也,也不给你吃亏,好好伺候,小爷要,要打赏的。”

 

被冯豆子发了狠地弄。

 

又疼又爽地哭。

 

云雨毕了,冯豆子仍旧没好脸色,口气生硬地问:“打赏呢?”

 

尤东东抖抖索索地擦了擦眼泪,手伸出,去够床头上雨露时期随身带着的掩饰味道的玫瑰。

 

然后,摘了两片花瓣来。

 

放进冯豆子的手里。

 

 

 

评论(67)
热度(480)

© 棠予 | Powered by LOFTER